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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董著《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之十八  
发布时间 2023-03-27

 

吴董著《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之十八

2022 3  27    46 —49

第1章         南陈北李:南方陈独秀和北方李大钊

(续)

 

 

 

堕落到什么程度才算够?所幸这帮年轻人没什么钱,只能量力穷开心。“赌博到吃馆子为止,逛窑子到吃镶边的花酒或打一场合股份的牌为止。有时候,我们也同去看戏。林君墨和唐桂梁请了一位小喜禄来教我们唱戏。”他们仅止于叫叫局,吃吃花酒,打打牌而已。据不完全统计,此段时间,他接触过的妓女有赵春阁、花瑞英、金韵籁、白玉茹、陈彩玉等人。对几个月放荡,胡适日后屡有忏悔。

1918年,蔡元培在北大组织进德会。加入此会须符合三项基本条件:不嫖、不赌、不娶妾。全校有70多名教员、90多名职员、300多名学生报名入会。难免有会员破坏戒律。典型的莫过于陈独秀和夏元瑮,一个是蔡元培三顾茅庐请来的文科学长;一个是早年严复校长年聘任的理科学长。两人皆动不动就逛窑子。

夏元瑮是杭州人,祖父著算书多种,父亲著《中国古代史》等书。他在耶鲁大学读物理学,毕业后入柏林大学深造,随爱因斯坦学相对论,后与德国女子结婚,是中国第一代理论物理学家。他从欧洲回国后主讲相对论和理论物理课程。凡这些,碍不着旧式文人的事。

作家叶永烈曾经请郑超麟回忆陈独秀的习性,郑超麟的答复如下:陈独秀讲话是一口纯粹安庆话;脾气暴躁,有时骂人,简直骂得没有道理;烟瘾重,不抽普通纸烟,往往是低廉、劣质的雪茄;不大穿西服,平时常穿中装,长袍马褂;遇上惊喜事或麻烦事,习惯动作是用手拍打前额;中等个,不讲究衣着,如果衣服挺括,表明家中有女人服侍;患胃病及十二指肠溃疡,不喝酒,偶尔兴致来了,喝一点;不爱看戏,不看电影,喜欢看书,喜欢写诗。

陈独秀是老派学者眼中的洪水猛兽,与陈独秀并列为新文化运动主将的胡适本也是被攻击对象,但在那时,胡适除了“尽废古书,行用土语为文字”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批。相比之下,陈独秀作文言辞犀利,容易招人忌恨,加上私生活不检点,授人话柄。在新旧两派论战中,陈独秀成为活靶子,中枪无数。

陈独秀的一生有太多的传奇,政治生涯自有历史作出评判,情感世界也有梳理的必要。他成人后,嗣父是富人,许多人登门提亲,1897年冬,他与安庆统领高登科的女儿高晓岚拜堂成亲。统领是个古老军职,安庆统领相当于安徽的省军区司令。那年,他18岁,高晓岚21岁。女大三,抱金砖。陈昔凡之所以给继子找了个大三岁的媳妇儿,估计与自己无后有关。这是陈独秀四次婚姻中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一生中唯一的婚礼。结婚十年,高晓岚生32女,每隔一年生一个,两个儿子是工人运动领袖陈延年和陈乔年,他们因为陈独秀对他们母亲的薄情而对陈独秀心怀痛恨。

高晓岚怀第5个孩子时,陈独秀把情感转移到小姨子身上。高君曼是高晓岚的同父异母妹妹,比陈独秀小13岁,在北师大读书期间,常读陈独秀的文章,崇拜姐夫的才气,常到姐夫家求教。陈独秀看到小姨子青春可人,有意往床上引。1910年两人同居。高家人大骂叛女玷辱门风外。陈独秀一不做,二不休,带着高君曼私奔了。

陈独秀担任文科学长后,小姨子高君曼来京陪伴,他仍然管不住自己,居然写了篇《乳房赋》:“妇人胸前之物。其数为二,左右称之。发与豆蔻,成于二八。白昼伏蜇,夜展光华……”还有一堆酸句子,读之,他的那副馋样儿跃然纸上,他将女性乳房称“咪咪”或“波波”,显得相当的“超前”。《乳房赋》没有文学价值,却给了后人考察他的一面镜子。简单地说,他不是持重者,而是随心所欲,想写啥就写啥,想干啥就干啥。实际上,他后来产生的一系列问题,抛却那些认识上的问题,都有这种率性的天马行空背景。

北京前门一带,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铁树斜街以南,由西往东依次为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现棕树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乾隆年间徽班进京,下榻韩家潭、百顺胡同,后四喜、春台等戏班来京,下榻百顺胡同、陕西巷和李铁拐斜街。北京有俗云:“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唱戏的不离百顺、韩家潭。”八大胡同与京剧发展历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清代士大夫好狎优,来京徽班弟子,漂亮的一般是男旦,童伶相公色艺俱佳。可以说,清代八大胡同兴盛是因为男伎相公而起。民国始,妓女解禁,相公凋零,八大胡同成了妓院的天下。

做买卖的讲究扎堆儿,前门一带分布着近百家妓院,前清,达官贵人常来此嫖妓。入民国依然如兹。北大学生多官二代、富二代,以混学历当公务员为目的,晚饭后,有钱的教师带头,师生坐洋车直奔北京最大的红灯区。妓院称“两院一堂”是照顾生意的最佳主顾。两院指参议院和众议院,一堂是北京大学旧称,京师大学堂。

有些文人的坏毛病是,对不当做的事,表态坚决,而一到动真格时,就把持不住自己了。陈独秀在安徽爱国社时,起草的戒约中明示“戒烟、嫖、赌一切嗜好”,到了北大后,属于进德会的成员,戒规中有“不嫖”等要求,但这并不妨碍他时常进出八大胡同。

按那时风习,男人逛窑子没啥大不了的。殊不知,陈独秀在八大胡同却惹上了事。据称他与别的北大男生同时喜欢一个妓女,不顾教授斯文,竟与学生争风吃醋,抓伤了那妓女的阴部。

这事闹大发了。1919318日,林纾在《公言报》发表致蔡元培公开书,指责北大“覆孔孟、铲伦常”;批评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沈尹默沆瀣一气,互相吹捧。文章认为《新青年》、《新潮》、《每周评论》都有问题,北大较持重公平刊物只有《国故》可读。文章一方面对传言推波助澜,一方面将各种传言的起因引向北大内部。北大的负面新闻主要集中在陈独秀、胡适等几个新派人物身上,针对的不是他们的学术水准,而是私德问题。

蔡元培坐不住了,发表公开信说:“嫖赌娶妾等事,本校进德会所戒也,教员中间有喜作侧艳之诗词,以纳妾挟妓为韵事,以赌为消遣者,苟其功课不荒,并不诱学生而与之堕落,则姑听之。夫人才至为难得,若求全责备,则学校殆难成立。”

蔡元培“生平不喜作谩骂语,轻薄语。”这封带着火药味的反击信件表明他确实动了气。在他看来,教授把课上好最重要,偶尔有些“韵事”可包容。老派学者却不善罢甘休。曾任晚清翰林院编修的张元奇在国会提出弹劾教育部长傅增湘和北大校长蔡元培,理由之一是纵容陈独秀嫖娼。一时惊动最高层,为“磋商调和新旧两派冲突之法”,徐世昌总统召见、宴请傅增湘和蔡元培等。

 

 

吴董著《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之十八

2022 3  27    46 —49

第2章         南陈北李:南方陈独秀和北方李大钊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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