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董所著《陌生的老路》连载(二十三)

2021年6 月 11  日   第 96  — 110  页

                                                                         第四章

 

从海外基地向国内提供能源

中国人做饭取暖，过去烧煤球，后来烧液化气，后来烧天然气。1993年传来一个消息：中国成为石油净进口国。2009年，中国原油进口依存度突破50%警戒线，2011年超过美国，成为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和消费国。中国原油对外依存度达到55.2%，超越美国的53.5%。中国国内原油产量稳定在1.9亿至2亿吨，距国内需求差得较多，每年需进口原油量约2亿吨。预计到2020年，石油消费总量将达6亿吨左右。到2030年，中国石油消耗量的80%需要依靠进口。

1、中国油田还能维持多少年

1956年，一个叫金•哈伯特（Hubbert）的美国教授提出一个数学模型，形状是一条钟形曲线，这条曲线是所有关于石油枯竭话题的起始。他通过历史数据和统计算法预测美国本土石油在70-80年代产量冒顶，之后进入产量下滑，全球大概在2000年石油产出到达顶峰，之后走上痛苦的下坡曲线，2050年以后成为长尾巴。

这个理论出笼后，哈伯特一直在完善，过几年就会更新一次预测，实际情况是忽略了一些年份小的波动，世界石油储量和产量过去30年都在增长。当然不能说哈伯特错了，只能说技术进步和一个行业人的勘探生产努力，让人类至今仍然在爬这个钟型曲线的上坡。

石油、煤炭、天然气被称之为化石燃料，都由生物遗骸被异常转化产生。化石燃料主要成份是碳、氢组成烃类，地壳变迁，生命物质形成液体，分散在岩石孔隙中，叫生油阶段；经缓慢流动，集中到不能下渗的低洼处岩石孔隙中，经地壳变迁将四壁围住不能流向它处，叫储集阶段；再经变迁，在四壁形成可挡住液体气化而逃逸的岩石，叫盖层形成阶段。只有将生油层、储集层和盖层组合成类似箱子的圈闭，才能形成可供开采的油气。那么，全球地壳中有多少石油呢？

不同年代发布的储量数字不同，就剩余探明储量（累计探明储量减去已开采部分的差额）而言，1983年为917亿吨，1984年为1089亿吨，1989年1442亿吨，1992年1511亿吨， 2005年1771亿吨；2007年1824亿吨，似乎石油剩余储量越来越多。其实不然。

储量分级大体分储量和资源两等。储量又分为地质储量和可采储量。探明储量应指地质储量。地质储量按勘探程度可分为三级。其中三级储量是在一个圈闭内由几口井产出的工业性油气流估计的储量，地质情况尚不完全清楚，准确度要求达到50％以上；二级储量是在油气田范围内，探井、资料井达到一定密度，根据已取得必要资料计算的储量，准确度要求达到70％以上；一级储量是投入部分开采后测算的储量，准确度可达90％以上。可采探明储量指地质储量中的可采部分。因藏在岩石孔隙中的液体需要足够的压力才能上升到地面上来，故测算的地质储量只能开采其中一部分。中国油田平均采收率仅为30%，世界先进国家的采收率最高为45%左右。

资源量是含油区中根据油气的生成、运移和储集特征推断出来的远景储量，确定巨厚沉积地层发育盆地的分布，盆地内生油岩的分布范围、厚度及原始母质类型、丰度、成熟度，查明影响油气聚集和保存的因素，最后作出的区域含油气的远景评价。其准确度远远达不到50％。待发现资源量是资源量减去累计探明储量后的差额。

近20年，石油剩余储量增加了一倍，有关国家加大查勘投入，从原来的资源量转化成地质储量，也可能是己投产油田随查勘详细修正了原来的测算储量；还可能随开采技术进步提高了采收率，增加了可采储量。不管怎么说，地球上石油资源总量是定值，不可能增加。

中国石油资源集中分布在渤海湾、松辽、塔里木、鄂尔多斯、准噶尔、珠江口、柴达木和东海陆架8大盆地，可采资源量172亿吨，占全国的81.13％；天然气资源集中分布在塔里木、四川、鄂尔多斯、东海陆架、柴达木、松辽、莺歌海、琼东南和渤海湾九大盆地，其可采资源量18.4万亿立方米，占全国的83.64％。

从资源深度分布看，中国石油可采资源80％分布在浅层(＜2000米)和中深层(2000至3500米)，深层(3500至4500米)和超深层(＜4500米)较少；天然气资源在浅层、中深层、深层和超深层分布均匀。从地理环境看，可采资源有76％分布在平原、浅海、戈壁和沙漠，天然气可采资源有74％分布在浅海、沙漠、山地、平原和戈壁。从资源品位看，中国石油可采资源中优质资源占63％，低渗透资源占28％，重油占9％；天然气可采资源中优质资源占76％，低渗透资源占24％。

自上世纪50年代初期以来，中国先后在82个主要的大中型沉积盆地开展了油气勘探，发现油田500多个，其中主要是：

大庆油田：位于黑龙江省西部，松嫩平原中部，油田南北长140公里，东西最宽处70公里，总面积5470平方公里。1960年3月党中央批准开展石油会战，1963年形成了600万吨的生产能力，当年生产原油439万吨，对实现中国石油自给自足起到了决定性作用。1976年原油产量突破5000万吨成为中国第一大油田。目前，大庆油田采用新工艺、新技术使原油产量仍然保持在5000万吨以上。

胜利油田：地处山东北部渤海之滨的黄河三角洲地带，主要分布在东营、滨洲、德洲、济南、潍坊、淄博、聊城、烟台等8个城市的28个县（区）境内，主要开采范围约4.4平方公里，是我要第二大油田。

辽河油田：分布在辽河中上游平原及内蒙古东部和辽东湾。已开发建设26个油田，建成兴隆台、曙光、欢喜岭、锦州、高升、沈阳、茨榆坨、冷家、科尔沁等9个主要生产基地，地跨辽宁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13市（地）32县（旗），面积10万平方公里，产量居全国第三。

克拉玛依油田：地处新疆克拉玛依市。40年来在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找到了19个油气田，以克拉玛依为主，开发了15个油气田，建成了792万吨原油配套生产能力（稀油603.1万吨，稠油188.9万吨），从1900年起，陆上原油产量居全国第四位。

四川油田：地处四川盆地，已有60年的历史，发现油田12个。 在盆地内建成南部、西南部、西北部、东部4个气区。目前生产天然气产量占全国总量近一半，是中国第一大气田。

华北油田：位于河北冀中平原的任丘市，包括京、冀、晋、蒙区域内油气生产区。1975年，冀中平原的一口探井喷出日产千吨高产工业油流，发现碳酸盐岩潜山大油田任丘油田。1978年原油产量达到1723万吨，为当年全国原油产量突破1亿吨做出了贡献。直到1986年，保持年产量原油1千万吨达10年之久。目前原油产量约400多万吨。

大港油田：位于天津市大港区，勘探面积34629平方公里，其中大港探区18628平方公里。在大港探区建成投产15个油气田24个开发区，形成年产原油430万吨和天然气3.8亿立方米生产能力。

中原油田：地处河南省濮阳地区，于1975年发现，累计探明石油地质储量4.55亿吨，探明天然气地质储量395.7亿立方米，是中国东部地区重要的石油天然气生产基地之一。中原油田1993年开始外闯市场，是石油企业闯市场最早的单位之一。

吉林油田：地处吉林省扶余地区，油气勘探开发在吉林省境内的两大盆地展开，先后发现并探明了18个油田，其中扶余、新民两个油田是储量超亿吨的大型油田，油田生产已达到年产原油350万吨以上，形万了原油加工能力70万吨特大型企业的生产规模。

河南油田：地处豫西南的南阳盆地，矿区横跨南阳、驻马店、平顶山三地市，分布在新野、唐河等8县境内。已累计找到14个油田，探明石油地质储量1.7亿吨及含油面积117.9平方公里。

长庆油田：勘探区域主要在陕甘宁盆地，开发建设始于1970年，先后找到油气田22个，其中油田19个，累计探明油气地质储量54188.8万吨（含天然气探明储量2330.08亿立方米），目前已成为中国主要的天然气产区，并成为北京天然气的主要输送基地。

江汉油田：中南地区重要综合型石油基地。油田主要分布在湖北境内的潜江、荆沙等7市县和山东寿光、广饶及湖南衡阳市。先后发现24个油气田，探明含油面积139.6平方公里、含气面积71.04平方公里，累计生产原油2118.73万吨、天然气9.54亿立方米。

江苏油田：油区主要分布在江苏扬州、盐城、淮阴、镇江，已投入开发的油气田22个。目前勘探的主要对象在苏北盆地东台坳陷。

青海油田：位于青海省西北部柴达木盆地。盆地面积约25万平方公里，沉积面积12万平方公里，具有油气远景的中新生界沉积面积约9.6万平方公里。目前，已探明油田16个，气田6个。

塔里木油田：位于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东西长1400公里，南北最宽外520公里，面积56万平方公里，是中国最大和内陆盆地。中部是号称“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1988年轮南2井喷出高产油气流后，经过7年勘探，探明9个大中型油气田、26个含油气构造，累计探明油气地质储量3.78亿吨，具备年产500万吨原油；100万吨凝折、25亿立方米天然气的资源保证。

吐哈油田：位于新疆吐鲁番、哈密盆地境内，盆地东西长600公、南北宽130公里，面积约5.3万平方公里。截止1995年底，发现鄯善、温吉桑等14个油气油田和6个含油气构造探明含油气面积178.1平方公里，探明石油地质储量2.08亿吨、天然气储量731亿立方米。

玉门油田：1939年投入开发，1959生产曾达到140.29万吨，占当年全国原油产量一半。70年代60万吨稳产和80年代50万吨稳产。经过几代玉门石油人的努力，油田的勘探区域达到贺兰山以西、河西走廊及附近地区，包含7个盆地，17个区块已探矿藏，勘探面积为6.6万平方公里，已探明资源储量为1.5亿吨，17个区块的资源总量为9.56亿吨。“涅磐”之后的玉门再次焕发出青春。

国内400多支队伍分布在28个省（市）、自治区，形成西南、西北、东北、华北四大区域市场，涉及地球物理勘探、测录井、钻井、固井、井下作业、油田地面建设、道桥建筑等油田主体专业领域。

除陆地石油资源，中国近海海域发育一系列沉积盆地，面积达近百万平方公里，具有丰富的含油气远景。这些沉积盆地自北向南包括：渤海盆地、北黄海盆地、南黄海盆地、东海盆地、冲绳海槽盆地、台西盆地、台西南盆地、台西南盆地、台东盆地、珠江口盆地、北部湾盆地、莺歌海——琼东南盆地、南海南部诸盆地等。中国海上油气勘探主要集中于渤海、黄海、东海及南海北部大陆架。

1966年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经过对包括钓鱼岛列岛在内的中国东部海底资源的勘察，得出的结论是，东海大陆架可能是世界上最丰富的油田之一，钓鱼岛附近水域可以成为“第二个中东”。1982年估计，钓鱼岛周围海域的石油储量约为30亿至70亿吨。

中国对南海勘探的海域面积仅16万平方公里，石油储量达52.2亿吨，可开发价值超过20亿万元人民币。有资料显示，仅在南海曾母盆地、沙巴盆地、万安盆地的石油总储量就将近200亿吨，是世界上尚待开发的大型油藏，一半以上的储量分布在应划归中国管辖的海域。经初步估计，整个南海的石油地质储量大致在230亿至300亿吨之间，约占中国总资源量的三分之一，有“第二个波斯湾”之称。

2007年，中石油通过新华社对外宣布，在渤海湾发现了规模储量达10亿吨的南堡油田，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亲临视察。但喧闹并没有持续太久。2013年，冀东油田的开采总量仅为170万吨。人们往往忽视了，油田的地质储量和可采储量两个不同的概念。其实早在2007年8月，国土资源部就认定南堡油田的技术可采储量仅9490.68万吨，经济可采储量8658.63万吨。国土资源部发布的2013年全国各油气田油气矿产探明储量表表明：2013年，南堡油田原油储量为4.5139亿吨，可采储量仅为0.857亿吨。数字的缩水与海上油田的开采难度有着密切的关系。目前，年产100万吨的陆上油井的开发成本为32亿元。而在南堡油田进行的海上100万吨油井的开发成本为23亿元。

解放初，中国石油产量仅12万吨。1960年大庆石油会战，实现中国石油生产基本自给。此后相继拿下胜利油田、大港油田等重要油田。1978年，中国原油产量突破1亿吨，成为世界第8产油大国，并一直保持在1亿吨以上产量水平。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中国石油天然气消费迅速增长，而且消费增长超过产量和储量的增长，1993年成为石油净进口国。此后，每年石油进口量逐步增加。2004年，中国原油产量达1.74503亿吨，位居世界第六；原油表观消费量2.9亿吨，成为继美国之后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2005年，原油产量达1.8亿吨，表观消费量2.99亿吨，进口1.27亿吨。中国未来石油天然气消费量将继续增大，2020年石油缺口将在2.2亿吨至3.2亿吨，天然气缺口将为500亿—700亿立方米。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将达到60%。

很难想象，中国居然有少量石油出口，是80年代遗留的，后逐步减小，一般有政治因素。中国消耗的石油60%依靠进口，进口量逐年递增。原油进口是战略需要，过分开采国内油田，原油储备量下降，环境受破坏，还有，中国原油开采技术落后，开采原油所需成本远高于国外开采原油所需成本。降低原油进口量的方法有：降低国内油价，增加国内原油开采量，提高开采原油技术降低开采成本。

中国石油储藏量是根据1994年的评价结果。那时，中国石油资源蕴藏总量为1058亿吨。在已探明的储量中，石油剩余可采储量为24亿吨，天然气剩余可采储量为1.1万亿立方米。然而，国际上对中国石油探明储量的估计要低得多。从静态角度预测，在没有重大探明储量增加的情况下，中国目前的石油探明储量在20年内将开采耗尽。

中国部分石油（气）田已进入开采后期，含水高，开发难度越来越大，大庆油田已开发40多年，虽然创造连续27年原油产量稳定在5000万吨以上的纪录，但已步入产量递减阶段。

据2008年中国新一轮全国油气资源评价项目办公室评价结果，中国石油远景资源量1086亿吨，地质资源量765亿吨，可采资源量212亿吨；天然气远景资源量56万亿立方米，地质资源量35万亿立方米，可采资源量22万亿立方米；煤层气地质资源量37万亿立方米，可采资源量11万亿立方米；油页岩折合成页岩油地质资源量476亿吨，可回收页岩油120亿吨；油砂油地质资源量60亿吨，可采资源量23亿吨。

令人欣慰的是，中国地质勘探不断发现油气储藏。2015年，中国石油天然气探明储量保持高位增长，产量稳中有增，尤其页岩气增势迅猛。2015年全国勘查新增探明地质储量11.18亿吨，是第13个也是连续第9个超过10亿吨的年份；新增探明技术可采储量2.17亿吨；2个油田新增探明地质储量超过亿吨。至2015年底，全国石油剩余技术可采储量34.96亿吨。2015年全国石油产量为2.15亿吨。

中国石油还能用多少年？相对保守的数字是，中国石油最终可采量仅为130亿吨至160亿吨。相比之下，伊朗一个油田的储存量就有250亿吨，中国所有家底充其量相当于伊朗的一个中等油田。天然气最终可采资源量更少，仅为10万亿立方米至15万亿立方米。

由于经济迅速发展，中国的石油消费量年均增长6.66%；而受国内资源及开采条件的约束，同期中国石油的产量年均增速仅为1.75%。与之相关的是，2002年，中国石油的产量（含原油和成品油）为1.689亿吨；石油消费量达2.457亿吨。两者的差距必须由进口弥补，中国对外部石油供应的依附度越来越高，除了依赖，又该怎么办？除了愈发倚重国际油气市场，这是似乎已经古老却又令人无法释怀的疑问。

在特定时期，受世界政治、经济、军事形势影响及大国操控，可能出现中国石油不能满足国内需求的局面。加上进口采购有限，采购手段初级、单一，很容易受制于人。除依靠不断增大进口幅度，须合理开发。目前天然气在中国一次能源的比例不到2%，如果能提高到5%，会缓解市场对石油需求的压力。国家要制定政策，在加大天然气勘探开发力度的同时，确定与国际接轨的有竞争力的供气价格，加速城市管网和基础设施的建设，促进天然气工业的快速发展。

石油储备迫在眉睫，对外国石油供应依赖程度越高，中国原油市场受国际市场影响的程度也越深。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近两年国际原油市场跌宕起伏，由于没有石油储备，中国既不能在低价时大量买进，也不能在高价时减少采购，由此造成成本增加和机会损失。

石油进口大国制定了应急战略石油储备目标，一般为90天进口量。而目前中国没有战略储备性库存，生产性周转库存极有限，石油系统内部原油的综合储备天数仅为21.6天。

中国石油储备应分战略储备、商业储备和期货储备三类。战略储备用于应付由政治和军事突发事件引起的石油中断危机，除非为消除重大影响，一般不用于平抑物价。商业储备为企业维系正常生产必须的储备和义务储备。企业能否按时开工不仅关系到企业利益，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能否向国家提供稳定的油品供应，因此商业储备中必须有一定量强制性的义务储备。石油储备的第三种方式是期货储备，即在国际石油期货市场上拥有一定量的石油持仓，这一方面可以为中国石油进口“套期保值”，一方面可以使国家保有一份“流动”的石油储备。

除了以上所说的那些，中国石油业界还有一条路，就是去国外开采，掏别的国家的底子，给自己留下一点家底。中国缺乏石油长期增产的资源基础。在经济全球化和中国经济实力增强的背景下，石油进口是解决石油供需矛盾的路径。经过近20年投资，中国在境外权益资源逐步增加，部分权益资源量开始转化为生产能力。2014年，中国石油企业的海外油气权益量超过1.3亿吨。然而，问题也不少。

2、从出国打工到在海外当老板

有这样一个官方提法：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海外投资业务发展大致经历了探索发展（1993－1996年）、基础发展（1997－2002年）、快速发展（2003－2008年）和规模发展（2009年以后）四个阶段。而且，每一阶段都有不同的发展战略，或者叫战略思路。

事情要从1993年说起。随着中国经济高速发展，能源消耗迅速增加，中国开始成为石油净进口国。国务院提出“充分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的决策，中国石油确立了“稳定东部、发展西部、实施国际化经营”的总体战略，走出国门，参与国际油气合作。

中国石油企业迈向海外的第一步，进入拉丁美洲秘鲁一个叫塔拉拉的地方。这是位于沿海沙漠—绿洲的小城，没有淡水，用水经40公里水管输入，公路同油田及其他城市相连，主要出口石油产品和鱼。

1993年10月23日，中国石油与秘鲁国家石油公司签署塔拉拉油田7区作业服务合同。两个半月后，也就是1994年1月8日，中国石油正式接管秘鲁塔拉拉油田7区。

在塔拉拉，中国石油企业接手被外国石油公司抛弃的油田。油田1874年投入开发，有138岁高龄。城西南的阿莫塔佩山麓有秘鲁1850年开凿的第一口油井。中国石油接手前，国内有反对声。国际社会也有人预言：要不了三年，中国人就得卷铺盖走人。后人无法体会第一批石油开拓者的心情，但可以感知先驱心头的压力。因为就在他们接手塔拉拉的那一刻，中国成为石油的净进口国。

中国石油接管这个油田时，油田破烂不堪，资源接近枯竭。第一拨去了70多名中国人，分别住在两个院子里。以前外国人在这儿一人住一间房子，中国人走出国门之初，谦虚而低调，将自身定位为“国际化经营的初学者和参与者”，5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由于资金短缺，生产生活用车全是低价买来的二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