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五 十一):董事冯总所著《襁褓里的中国》
第19节
2019年9月 16 日 第198— 201 页
从没有机架的原始腰织机到有架织机出现,经轴位置抬高及对经线卷放控制,使经线保持整列度及匀称张力的功能提高,经线上机长度也增加,使机造细密的长丝织物有了可能。织工两足得以参与织造,手足并用能更好地发挥纺织技巧。有必要提及,仰韶人纺织的不是棉线,因为当时棉花还没有传入中国。他们所纺织的,只能是麻线。
至于仰韶人的衣着,不可能留下任何数据,这里就简单说说胫衣这个物事吧,尽管它是春秋至秦汉的东西,毕竟比今天距离仰韶时代近得多。
所谓胫,指从膝盖到脚跟;所谓衣,是蔽体的东西。早期胫衣也叫做绔、袴,为方便排泄,没有裆,只有两个裤筒,用绳带系在腰间。也就是说,胫衣仅具长筒袜功能,裤口较肥大,没有裤腰,上端用带子系在腰部,这种裤子自然没有裆,或者说是开裆的。
汉代女性穿开裆裤,此说并非捕风捉影。事实上秦汉时不只是女性穿开裆裤,男性也一样,更有人连开裆裤也不穿。古人真的穿开裆裤上街?这是想当然。因为开裆裤是不单穿的,外面还会穿前后两片的“裳”,即围裙状服饰。虽然开裆裤外有裳罩着,这样着装仍很容易露出下体,导致“走光”。所以当时规定:不能轻易提起下裳,除非过河时,否则是失礼,属不敬。《礼记•曲礼》中所谓“劳毋袒,暑毋褰裳”,说的是夏天再热也不要把衣摆撩起,以避免暴露生殖器。
虽然如此,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史书上有人无袴记载。汉代家境贫寒的人,甚至官员也有不穿裤的。由此可以推知,仰韶人肯定不穿裤子,只有原始“胫衣”之类织物遮挡和防寒。
再说说仰韶人是如何处置头发的。先民没有剪子,没有恰当办法处理头发,披头散发会造成诸多不便。早先植物繁茂,出门就得在植物中穿行,头发一旦被树枝、荆棘之类缠住,肯定不好受。在一次一次地被树枝、荆棘抓住头发造成疼痛后,先民们自然会采取相应措施。
人是哺乳动物,狮子也是哺乳动物。雄狮长了一头威风凛凛的毛,飘飘洒洒,但长到一定长度就不长了。人的头发却没有那么驯顺,如果不修剪,会不停地生长。写至此,打开网页看了看,印度有个妇女头发长达6.5米,被列为世界之最。在修剪头发的金属工具发明之前,人类对头发不停生长,近乎于束手无策,如果不用石刀之类东西把头发斩断,每个人的头发都有可能长达五六米。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不想终日里披头散发,只有一种简便处理办法,那就是扎辫子。
先民们通常把头发扎成两根下垂的辫子,形状就像两条蛇,从耳边沿胸部垂下。这么凑合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文字产生后,这种法式被称为“珥两蛇”。珥字有珠玉耳饰和日、月两旁光晕等意,也有贯耳之意。
如果头发的颜色发青,便被看作“珥两青蛇”;如果发黄,便被看作是“珥两黄蛇”。所谓“黄蛇”,头发的颜色不一定原本就是黄色,很可能是被当时的生存环境的泥沙泥水染黄的。
头上长出的毛,被称为发,而长在身体其他部位的“草”,则被称为毛。先民们并非整齐划一,如果不通过扎辫子并且使得辫子下垂的方式处理头发,而是扎成往上翘起的诸个小辫子,或者是将头发扎成为个头鬃,这种头发造型便是“头有角”。故而,在传说中,先民有的头长一角,有的长两角,有的长九角。头上长着两个角的,与牛头相像。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提到“鬼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所谓九首,并不是长了9个脑袋,而是扎着9根上翘的小辫子。
在特定情况下,如果腾不出手保护下垂的辫子,为避免被树枝荆棘缠住,先民会用嘴巴咬住辫子,还可以将辫子围绕着脖子缠几圈。古书中有先民将辫子塞进嘴里的记载,对于不清楚“蛇”原来是辫子的后人看来,书中的描写是用嘴巴咬着蛇,怪吓人的。
《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又有神,衔蛇,操蛇。”所谓“衔蛇,操蛇”,很难理解,衔字可理解为把辫子叼在口里,操字的意思是是把头发编成辫子拿着。
《大荒东经》:“大荒之中有神,人面、大耳、兽身 珥两青蛇 名曰奢比尸。”这例算得上左右两耳边各自耷拉着一条青色辫子。
在《山海经》中,珥蛇还被称为戴蛇。《海内西经》云:“昆仑南渊深三百仞。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仑上。开明西有凤凰、鸾鸟,皆戴蛇,践蛇,膺有赤蛇。”膺是什么?胸也。“膺有赤蛇”即胸部有红色的蛇,应该指从沿胸部垂下的辫子。
珥蛇也好,戴蛇也罢,以及所谓的“膺有蛇”,所说的蛇,事实上是指对头发的处理,扎成了从胸前挂下来的辫子。嘴巴咬蛇,则是将下垂的辫子含在嘴里,以免被外界的诸如树枝、荆棘等抓住。
有必要说说,在《山海经》中,有时候蛇字并不单纯指头发,而是兵器。远古没有像样兵器,人们间或使唤自然界中的凶猛动物,就像旧时强人带着恶犬出门,仰韶时代的强人出门带着蛇。
例如《海外北经》:“夸父国在聂耳东其为人大,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黄蛇,邓林在其东而树木。”
再如《中山经》:“中次十二山洞庭山之首,曰篇遇之山。又东一百五十里,曰夫夫之山。神于儿居之,其状人身而手操两蛇,常游于江渊出入有光。又东南一百二十里,曰洞庭之山,多怪神,状如人载蛇,左右手操蛇。多鸟怪。”
再如《海外西经》:“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
《海外东经》:“雨师妾国在其北,其人黑,两手各操一蛇 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
《大荒西经》:“西海之外 赤水之南 流沙之西 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
《大荒北经》:“大荒之中 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这一例说的是夸父的外在形象,左右两耳边各自耷拉着一条黄色辫子,而手中又有两条黄颜色的蛇。
在《山海经》中,蛇这个字眼儿用的相当多,涉及范围广泛,并不都是说人脑袋上的蛇状发式。远古时,蛇的数量相当多。蛇是爬行动物,爬行速度不快,只要不是毒蛇,即便几米长的蟒蛇,也比豺狼虎豹容易对付,估计那时蛇肉是初民肉食的主要来源之一。
《海外东经》:“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食稻,啖蛇。”也就是说,食物来源是稻米和蛇肉。
《海内经》:“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又有黑人,虎首,鸟足,两手持蛇,方啖之。”从描述来看,抓住蛇,剥了皮就生吃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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